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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媒體時代,信息碎片化,獨家新聞贏在首發(fā),而緊跟其后的同題材報道則在“善發(fā)掘、深開采、接地氣”中為受眾提供更全面豐富的信息視野,彰顯了媒體人的專業(yè)精神和智慧。筆者在對2011年度江蘇廣播獎部分同題材作品抽樣比較研究后,理出可資實踐的若干路徑。 1.題材相同,各取所需 作家畢飛宇的小說《推拿》榮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成為2011年度江蘇文化建設(shè)的一件大事,一時間,“茅獎”江蘇第一人畢飛宇成了“媒體紅人”,是各媒體的創(chuàng)優(yōu)選題。不完全統(tǒng)計,因此題材而獲“江蘇廣播獎”一等獎的就有三件。題材雖同,但因獎項之別,其指向各有不同。新聞?wù)勗掝惞?jié)目《畢飛宇和他的〈推拿〉》,通篇是畢飛宇與主持人小燕的對話,或者說是畢飛宇向聽眾講述他與盲人朋友的情感交集,他為什么寫《推拿》,談《推拿》獲獎后的爭議及與聽眾分享的導讀,可見作家的真誠與創(chuàng)作難度。畢飛宇非常健談,興之所至,不是在配合問答,而是不由自主地引導主持人的好奇與追問。這樣的互動,讓主持人欣喜之余更加積極,寂寞的文學題材因其呈現(xiàn)出了更多信息和表情,感動了聽眾。泰州電臺的主創(chuàng)人員在《推拿》題材中呼吸到了“地利”之氣,文學節(jié)目《在黑暗中尋找光明》以《推拿》獲獎新聞為緣由,在評委霍達推介、作家簡介之后,沿著“作家訪談同期聲 作品欣賞 評折品讀”的傳統(tǒng)套路推進,其間不乏主創(chuàng)人員冼練的個性導讀,平易近人更接地氣。對這一優(yōu)質(zhì)選題,江蘇電臺干脆與作家簽約授權(quán),由年輕編導改編成3集廣播連續(xù)劇《推拿》,18萬字的小說濃縮在70多分鐘里,故事精髓在戲劇沖突中呈現(xiàn),劇中主要人物的生存命運牽動人心。 新聞報道讓事實說話,文藝作品讓藝術(shù)主唱,以同一新聞為題材創(chuàng)作不同樣態(tài)的作品,同樣有高揚主旋律的傳播力量。 2.材質(zhì)相當,落點差異 2011年是辛亥革命百年,也是一些中國文化名人的百年紀念。在江蘇廣播獎文學節(jié)目評選時,就有為紀念楊絳先生的兩件作品“狹路相逢”。江蘇電臺的《百歲楊絳》(以下簡稱《百歲》)和無錫電臺的《映月泉清,芳華百年——記無錫女兒、世紀老人楊絳先生》(以下簡稱《映月》),從標題看,前者大氣,詩畫般大寫意;后者輕巧,以明月清泉穿針引線,在參觀錢鐘書故居時濃墨重彩家鄉(xiāng)情,是幅工筆蘇繡。從取材看,楊絳先生96歲時寫的《走在人生邊上》“我今年一百歲,已經(jīng)走到人生的邊緣”的一席話,《百歲》在最開頭先聲奪人;《映月》則用在收尾,凝重的歷史感和人物的厚重令人回味。兩個節(jié)目在選取素材上也多有重合之處,比如錢鐘書先生的“圍城”理論,用的都是同名電視劇的版本;對楊絳譯作《唐吉訶德》兩節(jié)目都有偏愛,不過前者用的是張家聲的好聲音;后者選取的是電影錄音片斷。楊絳的代表作《我們仨》,《百歲》關(guān)注的章節(jié)是女兒錢媛死了,“我們?nèi)司痛耸⒘恕保弧队吃隆穭t強調(diào)伉儷情深,楊絳待產(chǎn)前,錢鐘書先生不諳生活做的“種種壞事”。選材雖同,差異成趣。再看不同,對于楊絳先生最重要的作品之《洗澡》,《百歲》作為重點,而《映月》則一筆帶過。想傳達什么,怎樣呈現(xiàn),主創(chuàng)人員心中有情,運材有術(shù),所以,以斑窺豹的《映月》是小橋流水的盆景小品,而承載厚重的《百歲》則是繁花似錦的大觀園。“讓海成為陸地”,各有智慧亮色。從接受者來說,無錫臺面對楊絳先生的家鄉(xiāng)受眾,貼地緣,接地氣,重在親和力;江蘇電臺的宏觀視野大氣勢,蘊涵深厚。 3.導向一致,解讀紛呈 幾部同題或同名作品的一個共通之處在于它們都有獨到的精彩。比如廣播劇《推拿》的結(jié)尾,都紅和沙復明沒有“幸福地相愛”,而是留下為了追尋幸福他們可能會重逢、可能會失散的懸念,推動聽眾的想象力,是一個值得稱道的結(jié)尾,頗有張力。《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并不滿足于為聽眾讀原著,主創(chuàng)人員還做了比較研究:“如果我們翻開中外文學史,會發(fā)現(xiàn)寫盲人生活的名著有不少,比如,茨威格的《看不見的收獲》,薩拉馬戈的《失眠癥漫記》,還有柯羅連科的《盲音樂家》,紀德的《田園交響曲》,谷崎潤一郎的《春琴妙》。而畢飛宇首次涉足盲人題材的《推拿》卻和那些作品有著明顯的不同:他是進入盲人的世界去寫盲人,寫他們的如常生活,寫他們的快樂、憂傷、愛情、欲望,因而《推拿》中的盲人們更普通,更具日常性。”一百多字,信息較多,不花哨,“寫”字后面的三個排比,落落大方,層層遞進,簡潔精到。而在新聞?wù)勗掝惞?jié)目中,聽眾感受就兩個字“相信”。相信畢飛宇在和聽眾、讀者談心,相信作家的真誠。畢飛宇說自己在南京和一些盲人成了朋友,在彼此“手”感經(jīng)常接觸中,戒備心很重的盲人和作家親近了,有人甚至叫他爸爸,他還被 “領(lǐng)”到盲人家。有人置疑這部作品是南京青奧會的應(yīng)景之作。畢飛宇作了解釋,小說在“非典”時期完成,那時還不知有青奧會。而這個“誤解”又讓作家激發(fā)了靈感,他在用“誤解”架構(gòu)長篇小說《推拿》。訪談結(jié)束時,主持人請畢飛宇對盲人朋友說些話,畢飛宇說,其實在獲獎感言時他就想說,怕太抒情了,反而讓人不舒服。他說“最應(yīng)當感謝的人其實就是你們,感謝你們并不是說,你們幫助我寫完了這本書,不是這樣的。它的意義要大得多,因為跟你們的相處,拓展了我的生活,拓展了我的胸懷,某種程度上來講,你們幫助我提升了我的生命”。畢飛宇用真誠成就真誠之作,這期訪談節(jié)目也用真誠感動了聽眾。 辛亥革命一百年,創(chuàng)優(yōu)題材“百年一遇”,以“百年情書”為題的就有同名電影一部,同名廣播文學和綜藝節(jié)目各一件。江蘇電臺的綜藝節(jié)目追尋林覺民的革命足跡,從廣州出發(fā),在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在福州林覺民故居尋源,緬懷先烈“浩然正義、博愛天下”的燦爛一生。一些和《與妻書》相關(guān)的詩歌影畫漸次重墨表達“我們是歷史的受益者,我們怎么能夠允許自己對先烈采取淡忘、輕慢的態(tài)度?林覺民的犧牲,陳意映的犧牲,換來的不該是僅存于課本上的一篇絕筆書吧?”這份叩問發(fā)人深省。 不過,“百年”與“情書”之時間與空間的承載實難把握,比如一家電臺對“百年情書”的命題,因多選用革命仁人志士的絕筆家書,并且解題說,這些百年情書中“這個‘情字’既滿含了家庭小愛,更彰顯民族大義”,讓人感覺文學氣質(zhì)弱了一些。可見,同名作文也要因材著力,因事制宜。誠如畢飛宇所說的“我渴望的當代性,那就是尊重局限,尊重節(jié)制”。 (作者單位:江蘇省廣播電視總臺廣播傳媒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