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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從旁觀者的角度看,編劇們的憤怒絕對不是無名之火,因為阿里影業副總裁徐遠翔的口氣確實帶著財大氣粗的倨傲:他評論電影“一個好的電影票房數字可能只需要IP、明星陣容、故事概念存在逆襲的可能性,就能輕松達成”;然后調侃編劇“中國電影平均觀眾年齡21.3歲,臺上、在座各位都是被電影票房拋棄的”;繼而又教育人家“沒有互聯網之前,編劇基本壟斷了劇本創作產業鏈的前端和后端……現在這個產業鏈是有分工的,前端是IP,后端是編劇(你們要尊重這個事實)”;接著挑釁“我們不會再請專業編劇,我們會請IP的貼吧吧主和同人小說作者,挑幾個人寫故事,然后跟殺人游戲一樣不斷淘汰,最后那個寫得最好的,我們給重金獎勵”;這還不夠,他還吹噓自己有錢:“阿里影業一年有三部電影夠了,但很多電影我們都參與了,只是不打這個標而已”……做完這一切后,他又對著編劇開始賣萌:“我們真的是懷著非常開放和寬容的心態跟你們做一個很真誠的對話的……懇請你們拿出高質量的劇本”。對于這番做作,估計誰都會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事情過去三天,從阿里影業的反應來看,他們并未給與此事足夠的重視。無論徐遠翔的回應還是CEO張強的表態,無非是把想和編劇界繼續合作的心意重述一遍。至于怎么合作,之前的說法是否欠妥,沒有下文。這種做法應了那句話,“如果道歉管用,還要警察干嗎”,更何況這回連道歉都沒有。 不過,拋開其中的資本傲慢以及對于編劇的不恭,徐遠翔的話也有一定的合理成分。所謂的“屌絲購票論”在今日的影視創作中比比皆是,比如郭敬明的《小時代》系列,改編自同名IP的《匆匆那年》、《何以笙簫默》、《盜墓筆記》、《同桌的你》,以及按照看臉原則打造的《左耳》、《梔子花開》。 “請IP貼吧和同人作者寫故事”的做法也不是阿里獨創。在此之前,騰訊成立企鵝影業、通過NEXT IDEA創新盛典獎勵青年創業者以及愛奇藝成立文學版權庫等等,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在自己的生態魚塘里發掘未來的IP創作者,順便建立自己的編劇人才培育體系。只不過,他們是只做不說,而這回阿里不但說了,還說得如此露骨。 此外,拆分故事與劇本創作也不具備“顛覆性”。在好萊塢這是通行的慣例,在國產電影圈也越來越常見。比如今年少有的誠意電影《烈日灼心》,以及點擊率超高口碑極爛的網劇《盜墓筆記》。二者恰好從正反兩面說明了,編劇劇本創作的技術含量,一個好故事,遇到一個“懂它”的好編劇就能在光影的世界中繼續傳奇,但如果“不幸”落到一個技法拙劣的編劇手里,就會成為“上繳國家”的受害者。 在一個越來越成熟的產業中,職業化和技術分工都是不可避免的事。原作者負責講故事,編劇負責分集分場,并不存在誰斷了誰的活路。在這種細化分工的時代,即便像嚴歌苓這樣的既會寫又會編的全能型選手也面臨取舍,年初時她就曾表示 “不打算再干編劇這個活”,“因為把文學和電影混在一起,會造成巨大的妥協。” 其實,徐遠翔的話之所以引起巨大的反彈,是因為他把自己純商業化的思路當成了影視業的全部。他們可以通過殺人游戲的方式選拔盜墓、懸疑、仙俠、宮斗、穿越主題的故事講述者,但影視行業卻不能因此廢掉其他更廣泛的直面社會的題材。正如編劇汪海林本月曾言,“有的(電視)臺我聽說:‘沒有IP的,明年我們一部都不要,盡管我們知道那些IP改編的劇本很差,只是審劇本的話,過不了關,質量不行,但是因為是大IP,我們一定要買。’”——在出口上只放IP通行,其他一律擋駕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從這個角度說,編劇的情懷和社會擔當,才是這個行業最珍貴的財富。(祖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