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3日,臘月二十九。但這一天,在武漢,卻并沒有過年的氛圍。上午十點,離漢通道全線關閉,整座城市的氛圍開始緊張起來。整體疫情到底怎樣?現在醫院的救治情況怎樣?普通人應該如何防護?大家期待更多權威的聲音! 前一天剛去人民醫院發熱門診采訪的我,期待著再去一線,發出最現場最真實的聲音。這天中午,吃完午飯回到辦公室的我,被領導們叫住了:“身體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沒有,挺好的”“晚上有個活兒,要去醫院,要出個鏡……”“好”沒等她們說完,我就迫不及待想要出發。 聽完介紹,才知道晚上武漢有七家醫院會將發熱病人轉移到新設的定點醫院進行集中治療,這意味著要跟發熱病人近距離接觸,而現場具體什么情況,大家都不太清楚。但是此時,不少微信群里還在轉發:今晚各大醫院會轉移感染患者,請沿途居民緊閉門窗,以免造成感染。大家都在關心,為什么轉運?轉移的情況怎么樣?作為權威媒體,我們必須第一時間權威發聲! 整套防護裝備領齊,我和攝像老師蔡艦再一次奔赴疫情的最前線。這一次,我們將作為全省首家近距離采訪發熱病人集中轉診的媒體記者,近距離接觸發熱病人,用手中的鏡頭和話筒,記錄下轉運的關鍵過程。那一刻,我內心充滿了興奮,這是作為一名記者,向新聞現場一步步靠近的與生俱來的興奮感。 我們所前往的是第一個進行病患轉運的武漢協和醫院,路上在與醫院負責人聯系中,好幾次我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你們確定要這么早來嗎?在醫院待著風險很大。”實際上,之前估計的病人轉運時間在晚上6點,而我們3點就出發了,因為我們想提前去了解更多精準的信息。一路上我和攝像并沒有過多交流,但對于前方的危險,我們都了然于心。到達醫院后,我們的第一件事就是穿上了厚厚的防護服,戴上了兩層口罩和護目鏡。 從抵達現場到正式開拍,中間的等待過程是漫長而焦灼的。對我們而言,這是疫情發生后第一次和這么多確診和疑似病例近距離的接觸,盡管做好了全套防護,但一想到拍攝過程中要站到離病患近在咫尺的地方,總有一陣陣的擔憂和緊張涌上心頭。記得在拍攝的過程中,我們面前的病人突然劇烈咳嗽,手扶著座椅,強行撐住跟著聳動的上半身。那一刻,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內心產生難以抑制的恐懼感。 就這樣一邊了解情況,一邊作準備。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越來越接近《湖北新聞》的開播時間,這時醫院負責人電話終于打來,告訴我們轉運開始了。我們立刻動身,趕往門診大樓門口。病人被一個個全副武裝的醫護人員推出來,這一批大概十多個,而當晚協和醫院被轉運的病人大概有80多個。我們的鏡頭一直跟著轉運的軌跡移動,在距離病人不到兩米的地方,爭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叮鈴鈴,臺里連線的電話來了,打破了恐懼,喚醒了興奮!我開始冷靜整理現場信息,準備出鏡詞,而攝像正在努力尋找拍攝角度。在隨后的正式連線中,我們詳細交代了轉運救護車的防護安全性,還進入轉運車車艙,拍攝車內設備等細節,幾乎忘記了此時發熱病人就坐在身旁。而我的出鏡連線,幾乎也是挨著發熱病人的擔架做的。 其實,連線很短,只有40秒,拍攝范圍也只有從門診大樓到路邊的50米距離,可當結束后來到指定清洗區脫掉防護服,我才發現我們里面的衣服全被汗水浸得透濕。頭發被防護帽弄得凌亂,口罩在臉上勒出了一道紅色的印跡。 返回的路上,我爸給我發信息說,我媽是含著淚看完我的電視連線的。而電視,自疫情爆發以來幾乎成為我爸媽了解我動向的重要渠道。接下來的幾天,披星戴月,成了我們整個融媒體新聞中心的常態。走進社區、醫院,采訪發布會、專家……我的腳步一直沒有停,內心的畏懼依然會有,但興奮和責任感的分量更重。而對于父母的擔心,我能為他們做的,只有仔細做好防護,讓電視上的我看起來很安全。 從第一批進入火神山、雷神山醫院這樣前線疫區的先鋒,到每日新聞發布會必到的夜歸人……參與防疫報道的這段時間,讓我想起自己選擇記者這個職業的初衷,我不是生來無畏,而是職業的使命感讓我忘卻了恐懼。記者,記著,記著初心,記著使命。記錄一個個現場,傳遞最真實的聲音。 這些天,我們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新設的收治點開始接受患者,看到了來自全國醫療團體一個接一個馳援武漢,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白衣天使無畏逆行,看到了一個又一個身邊的普通人無私付出……人間值得,武漢必勝!將權威的信息傳遞給受眾,也將內心的感動、希望和陽光帶給大家。這可能是我,作為一名記者最想做的事情。 我是記者,我在現場,傳遞最一線最真實的聲音。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我想,我會一直在路上!(作者系湖北廣播電視臺融媒體新聞中心記者) |